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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寿诗文——李老汉最后的坚守

作者:admin 发布时间:2021-03-26 15:39 点击次数:

李老汉最后的坚守

文/王成

 

        看着眼前的李老汉,我倒有些生分,这些年在外漂泊,可想是好久未曾见他了。昨日停了一夜的电,让我有机会出去走走。听供电所的说是下午的大风暴雨吹坏了高压线造成的大范围停电,许久不曾停电的村子又开始停起了电,我不禁想起了儿时停电的场景。那时夏天由于电力供应不足,村子里不时会停电,以此来解决周边县城的供电高峰。这时候屋里黢黑一片,我最喜欢和大人一起跑到隔壁家的平房顶上去乘凉,如水的月光是那样的温柔,黑夜笼罩着村子,纷繁夜空装饰了我的眼睛。我一边听着大人们谈笑风生,一边数着天上来来往往的闪着亮光徐徐划过的飞机,优哉游哉。我那时是不敢用手指月亮的,听大人们说那样月亮会趁你睡着了来割你的耳朵,我也就乖乖听话不敢违背。田里的青蛙叫呱呱,大人们的心里乐哈哈。这些情景现在定是不会再有的。傍晚时分,浓云渐渐散了些,气温也降了下来,村子里吃饱了饭的“闲人”围坐在王老四家的院坝里,说着家长里短,开着某某的玩笑,啼哭声、欢笑声、打闹声交织在一起,声音四散开去,散落到村子里的各个角落,村子又鲜活了起来,这时间好不惬意休闲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欢笑间我看到了村东头的李老汉,他背着手从柏油路上踱步走来,有些佝偻,略显病态。“幺爸儿,你今天没有去找收入啊”王老四招呼了他,接着拨弄他的手机去了。他也未曾回答。“大爷,来坐这儿”我打算起身让他,他径自找了个砖头砌成的凳子坐下来。我见他坐下,目光就没有移他半步,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透。他呀,老了!李老汉是个独居者,年近七旬,膝下没有一儿半女,靠一双手捡垃圾活了大半辈子。鉴于他的情况,村政府曾多次叫他到乡上养老院去住,他却迟迟未动身前去,政府也拿他没办法,没有强迫他。我见他把别人丢弃了的破洞围裙穿成了袈裟,斜披在身上,露出大半个膀子,短到膝盖的裤子虽然没有破洞但显得“油光可鉴”,脚踝裸露出的疤纹更像是钤印上去的一般,黝黄的皮肤下两条法令纹有刀劈斧凿之感。他的眼神黯淡无光,像是一个失了权利的政客,又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按理说这李老汉倒和我家有些亲戚,辈分上我叫他一声“大爷”,我很惭愧,到现在也没弄清这层疏远的关系。听大人们说他是个热心肠,年轻的时候不管村里哪家遇上红白喜事他都会去帮主人家扛桌子,去挨家挨户借碗筷,即便到现在,哪家有事他也会去帮忙散些烟酒。因为他是拾荒者,他还“承包”了村子里的垃圾,这是我从小看到大的。村口的垃圾站他有时也会去帮忙清理。这使得村里人不理解,说那个是国家负责的,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来清理,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搞什么!为此,李老汉会和劝言者大吵一架,然后继续弄他的。同样他还打扫村里的公路,也是和村里人吵了一架之后,他一样如旧。年青时的李老汉风里雨里推着他那两个轮子的平板垃圾车,靠捡垃圾维持了大半辈子。如今年老,他依然推着那破车到处“晃悠”,只可惜现在他早已不是那个拉着满车垃圾依旧健步如飞的青年,有时看着他推着车蹒跚的脚步,我恨不得下去拉他一把。对李老汉,村里人也不是没帮过他,记忆里村里人帮他盖了一间砖房,怎知后来又无端垮掉了,他自此就一直寄居在别个家丢弃的房子里,偶尔二两肉、半斤米,倒也能温饱。此时,李老汉见我一直盯着他,不觉起身离开了。我见状也将思绪收回,没有再多想,打心里默默祝福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在村子里呆了两天,我便又踏上了漂泊征程。一个多月后,村子里传来了李老汉逝世的消息,村里人将他草草埋了。大家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纸条:我李老汉这辈子无儿无女,我哪个也不怨,但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近八十年,我舍不得这些路,舍不得那些垃圾,舍不得这个村子,我不去养老院,这个村子才是我的家……这些歪七扭八的字像是他对村子最后的坚守。

 

个人简介:

王成,男,本科学历,仁寿县中学教师。热爱生活、热爱教育、热爱写作和旅行。

(来源:大美仁寿——仁寿县作家协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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